玄殊白

藏美酒有甚者

【蔺靖】【列丽】一歌风雪

*冷成这么个冰窟,我还是会坚持填坑的(真爱,不,因为我停不下我的脑洞)……╮T_T╭
*给所有吃下的人比个哈特^ ^

【章二】浣衣

  萧景琰从宫中回来,看见王府里一片狼藉,树枝残叶铺了满地,几株花香消玉殒,屋顶几片青瓦也砸下来碎了满地,便知道是蔺晨又作妖了。
  真是的,这么重的人,还老往房上窜!
  他问守在府门口的戚猛:“飞流少侠来过了?”
  戚猛叹了口气说:“是列战英,听说蔺大夫调戏了列战英捡回来的姑娘,两个人闹了一上午了。”
  流言,果然总是越传越歪的。
  靖王听到他这么说,不发一言,只是铁青着面孔拂袖就往殿中走。
  留下戚猛丈二摸不着头脑,靖王殿下这是怎么了?我有惹到他吗?

  萧景琰径直回了书房,闭上门,窝在里面看兵书,看着看着就想到戚猛的话。
  调戏姑娘,伤风败俗!
  他正心烦意乱看不进书时,突然听见窗户那边传来一声巨响。然后一个白团子就圆润地滚了过来。
  “景琰,你回来了!”蔺晨看见萧景琰,泫然欲涕:“你帮我藏一下,你是不知道……”
  萧景琰冷眼看着他,扯着脖子就喊:“列战英!”
  蔺晨从地上一个打挺起来就试图去捂住萧景琰的嘴。
  “别喊!你是不知道……”
  “站英战英战英!”萧景琰不屈不挠。
  “殿下何事?”列战英夺门而入,一眼就瞥见意图躲在靖王身后的蔺晨,不禁剑眉倒竖。
  “原来你在这里,出来单挑!”
   蔺晨扯着萧景琰的袍角说:“你以为我怕你呀,我是怕出手太重伤了你。”
  “你!”列战英气急败坏。
   萧景琰看他们你来我往地火药味愈浓,也不愿生事端,只好选择劝和。而且他也正想听听这个蔺阁主到底是怎么搅出这桩风流韵事的,便抬手调停,对列战英说:“战英你坐,说说事情是怎么回事,如果有人坏我府上的规矩,本王立马将他扫地出门。”他转头瞪着蔺晨的大脸:“绝不留情!”
   蔺晨只好不情不愿地从他身后挪出来,坐在一旁,听着列战英把救起姑娘到蔺晨胡言乱语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萧景琰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明白了不是调戏了姑娘,充其量是调戏了列战英,顿时感到心情舒畅,眼睛的神色都亮了几分。
   “殿下,事情就是这样,你说可气不可气?”列战英探身向前,很激动地说。
  “好,本王知道了,”萧景琰瞟了眼旁边早已神游四方的蔺晨“蔺阁主拿人命开玩笑确实不应该,但他也不过是一时贪玩罢了,就罚三日没有他的那份粉子蛋。”
  “什么?”蔺晨猛地回过神来。
  “你还有什么话?那等会把院子收拾了!”萧景琰圆眼一瞪。
  “没,没话说。”蔺晨缩缩脖子。
  “不过我更好奇的是那个姑娘,她醒了么?”萧景琰问列战英。
  列战英抓抓脑袋,面露难色,他光顾着追蔺晨去了,把这茬事忘了。
  “那你快去看看吧,如果她恢复了,就给点银两送她回家,钱向账房报销。”萧景琰又说。
  “是,殿下。”列战英起身作揖向外退去,然后转身大步走了。
  等他一走,蔺晨就转头可怜兮兮地问靖王:“我真的三日没有粉子蛋吃吗?”
  萧景琰不做声,拿起兵书一本正经地看了起来,过一会却在书后笑了,回答说:“你就吃我的那一份吧。”
 
  于曼丽醒来的时候以为自己在天上。这种古代的陈设她小时听大人神侃天宫的时候提到过。但不久她又犹疑起来,这天宫未免太寒酸了吧,而且墙上挂着剑……这好像是个,男子的房间?
  于是她勉力回忆,她和明台暴露了,她落下城楼,乱枪迎面,泪水和着鲜血,撕裂一般地疼。然后,她就什么也记不得了。
  那自己应该是死了,于曼丽想了想,认同了心底的想法。她盯着木梁子发呆,就这么死了?也没去大上海兜兜风,大剧院看看戏,大世界跳跳舞,旗袍也没买两件。
  亏啊。
  好歹他最后还流泪了,他的眼泪顺着城墙的风打在她脸上,落入她心里。把她心里最后一点不甘也侵蚀得一干二净。
  想着想着眼眶泛酸,于曼丽拿被子蒙住眼睛,暗骂自己没出息,生前流的眼泪还不够,死了还要流?怎么闭上了这双眼,还不死心。她用手鼓励自己般地搓了搓脸,吸吸鼻子,从被子里又探出头来,然后,她就看见了列战英。
  而列战英对上了一双清夜无尘的眼睛。
  于曼丽眼见面前这个侍卫装束的人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突然几乎逃窜一样往外跑。
  难道我脸上中弹了?于曼丽暗想。
  她伸手摸摸自己的脸,猛然察觉自己的衣袖好宽,她坐起来一看,发现自己也是一副古人打扮 绿衣蓝裙,朴素无华。打量一番,根据打扮,曼丽觉得自己应该是天宫里的一个小侍女,这挺好的,从此无忧无虑了。
  她正欲下床,却看见那个小哥又风风火火地回来了,这次手里端着个托盘,上面有粥和一盘点心。
  怎么,天宫的人也要吃饭?
  她一边想,肚子就一边很合时宜地长鸣一声。列战英马上把托盘举到她面前说:“你,你吃吧。”
  于曼丽于是端起粥,拿了块点心,对着眼前人粲然一笑。
  “谢谢。”
  可怜我们列小将军顿时被笑去了一魂三魄,差点连托盘都拿不稳了。
  “没,没事……不客气。”
  于曼丽正自顾自地吃得开心,突然听见门外有一把潇洒肆意的声音传来。
  “列将军,我错了,只是我这里有一个药方,可以补补小美人身子,你要不要呀?”
  同时,一个白衣纷飞的人慢慢走近,于曼丽抬眼一看,手上的粥碗都吓掉了。
  “明长官?!”
  明长官也死了吗?那明台呢?自己还能见到他吗?不知道女共党死了没有?于曼丽脑子里顿时闪现出无数个疑问。
  然而对面的白衣人却把嘴一撇:“什么明长宽,我不认识他,我叫蔺晨,是这王府里的大夫。”
  随后蔺晨又探身向前一脸坏笑:“小美人你是不是见我长得风流倜傥,小鹿乱撞,把碗都吓掉了?哈哈,列战英你等着洗被子吧。”
  列战英发誓自己再也不会让蔺晨踏进自己的房门半步。
  “来,美人,我来给你把把脉。”
  蔺晨坐在床边,很自然地把手指搭在于曼丽的手腕上。
  很奇怪。
  蔺晨漫不经心地问:“美人儿,你中过什么毒吗?”
  “啊,没有。”于曼丽下意识地说。她还没从明楼长官不承认身份还说自己是个大夫还言语调戏自己还要给自己把脉这个冲击中回过神来。
  “那你可曾受过什么伤?”
  “我从很高的城楼上摔了下来 ,还中了枪……”
  “中枪?那是什么?”蔺晨好奇地问,一边的列战英也侧过来,仔细听着。
  于曼丽却噤声了,她突然明白过来了,这所有的信息,寒酸的天宫,会饿的身躯,一个如明楼却不知中枪为何物的大夫,王府……
  这难道不是天宫,而是她的前世。
  她带着下一辈子的记忆,回到了自己的前世。
  天方夜谭,难以置信,于曼丽咬着嘴唇,她被自己的推测给惊到了,一时不知所措。
  蔺晨还欲继续追问,却被列战英下了逐客令:“她才刚醒呢,想不了那么多,你先出去!”说着就把嘟嘟囔囔的不情不愿的蔺晨推搡出门。
  等把蔺晨轰出去,列战英回头一看,看见于曼丽垂着头,再一看,竟然是泪珠扑簌。列战英很着急,但他毕竟是在男人堆里长大的,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只好结结巴巴憋出一句:“那个,你,那个,别哭了……唉……”
  于曼丽的泪水一大半来自于她的茫然无措,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到这个境遇,正如她人生中其他事情一样,为什么会出生贫贱,为什么会被卖到青楼,为什么义兄会死,为什么爱不得其所。难道真的要她认一句,苍天有命吗?
  她心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奇异的想法,万一是真的苍天有命呢,万一老天是想补偿我,让我再活一世,为自己好好活着呢。
  况且我于曼丽没别的本事,最厉害的就是逆来顺受,坚韧不拔。
  于是她整理一下思路和情绪,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抬头对列战英挤出一丝苦笑:“怎么办呢,我失忆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列战英给于曼丽拿来了她的随身包袱,于曼丽打开翻了翻,里面只有几件家常衣服,一根木簪子和一些碎银子,一点关于她前世身份的线索都没有。
  列战英看她唉声叹气的样子,问道:“还是想不起来?”
  于曼丽拖着腮,很无奈地点头:“我只记得我叫于曼丽了。”
  “啊,”列战英用他的直线思维想了想:“那,曼丽,你先住在府上的空房里吧,我去告诉靖王,他心善,会同意的。”
  “那太好了,对了,怎么称呼你呀?”曼丽把包袱一抱,笑着说。
  列战英脸一红,“我叫列战英,你就叫我列大哥吧。”

  列战英去禀报了靖王,靖王表示很同情,同意她先安顿在府上,又嘱咐列战英喊弟兄们拿着于曼丽这个名字去四处打听打听。列战英挠挠脑袋,他怎么没想到呢。
  还是靖王殿下聪明。

  于曼丽就这么住进了后院,和做饭的黎婶挨着。黎婶早听闻了她的遭遇,又看着眼前这个弱不经风的女子,不禁觉得真作孽,想想看,差点在荒郊野外被活活饿死。于是黎婶很热心地帮着于曼丽收拾屋子,等她们安顿好,已到了晚饭的光景,黎婶看见天色,很匆忙地往厨房赶“哎呀,我要煮饭了。”
  于曼丽一边用抹布擦桌椅,一边说:“您去忙吧,我等会来帮忙。”
  等于曼丽到井边打水洗抹布时,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列战英脱了盔甲,换了一身青色的常服,正在努力地洗被单。
  奈何男人洗衣服实在是太难了,何况是洗被单,于曼丽看着列将军这么大一个人缩在小板凳上,不得要领地搓搓弄弄,顿时感到一阵愧疚。于是她凑到他旁边问:“列大哥,你洗被单啊?”
  列战英回头看她,于曼丽的头发已经盘起来,露出一个洁白的小脸,显得更加清丽。
   “对,对啊,我洗被子……”说着他就转身,继续他的洗衣大业,觉得有点脸红。
  “我来洗吧!”于曼丽卷起袖子,“是我把粥碗打泼的。”
  “不,不用了。我自己……”
  “列大哥,你那么洗不干净的,”于曼丽搬了个凳子坐在他对面,抛出一连串话来:“搓衣板有吗?皂角有吗?小棍子有吗?”
  “啊,有。”列战英只好呆呆地把手边的东西一一递给她。
  到后来,列战英就帮不上什么忙了,他看见眼前这个娇小的姑娘很娴熟地搓洗着被子,她的身后,是一片傍晚的淡金色的巧云。
  “我跟你说,我以前帮别人洗过衣服的,你们男人,都不怎么会洗衣服。”
  列战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突然福至心灵:“曼丽,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了?”
  于曼丽先是一愣,然后自嘲地笑笑,笑得很伤感:“很奇怪呢。我只记得帮别人洗过衣服,可是在哪里洗的,帮谁洗的,我通通都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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